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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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瑤棠想起君澤那張動人心魄的臉, 有些舍不得:“君澤如此明月,豈不便宜了她。”

許茶早就看不慣君澤,也不嗑、藥也無背景, 竟比他修為高那麽多,處處壓他一頭。

“別人師尊也不會信, 蕭九九曾與君澤共同出行為師尊尋血魔之角, 師尊對他兩人早有疑慮,君澤是最好的人選。”

瑤棠遲疑片刻,可惜的道:“那行吧……”

許茶:“那就這樣定了, 蕭九九與君澤會面的事情我來安排,你到時候記得帶師尊過來。”

瑤棠:“好。”

·

第二日傍晚, 蕭九九收到了景塵的傳訊玉簡,要她去後山的望風亭相見。

望風亭是景塵從前愛去的地方, 建了精致小巧的二層樓閣,就立在九峰的懸崖邊上。

天高雲闊, 風景壯麗。

傳訊玉簡的確打著景塵的標志, 像是他親自傳的口訊。

蕭九九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瑤棠搞出來的東西, 景塵可從不這樣找她。

那就一定要盛裝出席啦。

她對今夜的劇情有些模糊的記憶, 隱約察覺到很刺激。

蕭九九細致梳妝, 甚至用了唇脂, 水水潤潤,殷紅可口。

她特意選了一條輕薄的長裙, 用手試了試力度, 好像輕輕一扯, 就能撕開。

她很滿意。

她拎起裙擺, 穿過亂石, 一路走向林木環繞的樓閣。

星子閃爍, 天幕墨藍,樓閣的二樓點了燈,橘黃一片,散發出誘人的吸引力。

蕭九九輕盈踩上木板,一步一步往閣樓走去,二樓不大,四面都是欄桿,但有遮蔽的竹簾,只要扯開系住的繩,便能將竹簾放下,將閣樓擋起來。

中間擱著一方矮幾,上面擺放著幾壇靈鹿酒,還擺著些精致的菜肴,香氣撲鼻。

蕭九九坐在軟墊上,鼻端陡然傳來一陣一陣的異香。

這香……

她朝樓閣頂望去,香氣似乎就是從那裏落下來的,藏的挺隱秘。

她發現了香,卻沒有絲毫要管的意思,只懶懶的收回視線。

那香氣鉆進五臟六腑,讓她逐漸燥熱起來。

明明夜風徐徐,可她就是熱的難受,手指不由自主勾住領子往外扯,想讓自個兒涼快些。

這個時候,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青行,他總是冷的,寒玉一般。

略略一想,她便明白了這香的功效,合、歡呀……

那她明白了,待會兒來的一定不是景塵,按照劇情,該是君澤大師兄吧?

香逐漸侵入身體,影響著她的本能,她再想起君澤時,便忍不住有些害羞。

她將自己漿糊一般的思緒歸攏歸攏,慵懶無骨的軟在矮幾上。

手肘撐著桌面,手掌托著臉頰,寬大的衣袖垂落,露出雪白的手臂,衣領敞開,鎖骨若隱若現。

太熱了,她便將裙擺扯開,將漂亮修長的小腿也袒、露在風中。

即便如此,還是熱的難受。

她隨手取出木簪,將青絲松松盤上去,神智模糊,盤的松松垮垮,幾縷黑發垂落在頸間,隨著微風浮動。

小臉、紅唇、肩膀、手臂、小腿都因為熱氣變得粉潤。

她微微張開口,輕輕喘、息,試圖減緩燥熱。

君澤就是這個時候來的。

有小弟子傳話,說蕭九九在樓閣等他,有要事相商。

他便來了。

他一步一步踩著木梯上來,剛轉彎,便看到了這幕美景。

呼吸停滯,血液一瞬間沖上心臟,讓他絲毫無法動彈。

空氣中傳來若有似無的異香,不過很快消散幹凈,他擡眸一瞧,樓閣頂上有飛灰,香已經燃盡了。

看著眼前小姑娘叫人無法移開視線的模樣,也一瞬間明白那是什麽香。

小姑娘似是察覺到門口有氣息,張著小口,迷蒙的望過來,輕聲問:“師尊,是你麽?”

師尊?

她在等景塵?以這副面貌?

她並非如此放的開的女孩兒,她是羞澀膽怯的,不可能是她自己用的香……

可她也沒笨到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,她沒逃走,而是用這樣一幅模樣等她的師尊來。

要麽是信任她的師尊,要麽就是發生什麽她都願意……

她深愛景塵他一直知道,可知道是一回事,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……

那樣的美貌……那樣的無助……

想到這裏,心情一瞬間便沈入谷底。

戾氣橫生,無法自控。

小姑娘見他久久不動,又隱在樓梯的轉彎口,一時瞧不清,但這時候只能是她師尊,於是她又小聲道:“師尊,我好熱……這裏不對勁……”

“你能不能過來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
他薄唇抿成不悅的弧度,走出陰影,眼眸一彎,卻沒有絲毫笑意。

“師兄救,不行麽?”

蕭九九被突然出現的熟悉聲音嚇了一跳,磕磕絆絆的道:“你、你……”

那人冷哼一聲,長腿一邁,朝她走了過來。

她還未來得及反應,便被他扯進懷裏,強硬的伸手攬住腰。

這同師尊一點兒都不一樣,不是師尊……

她在他懷裏仰起頭,努力想認清他的模樣,片刻之後,小臉一白:“師、師兄……”

她看清之後便慌亂起來,想要往外逃,可手軟腳軟在他懷裏跌跌撞撞,撲的更深。

他將嬌弱無力的女孩兒扣在懷裏,黑眸沈沈,冷漠的道:“看清了,便記得,要叫師兄,叫錯了,我可要生氣的。”

蕭九九快要哭了,她因為恐慌找出了一絲兒清明,想將自個兒的衣領拉回去,君澤卻按住她的手 :“師尊看得,師兄看不得?”

蕭九九霧著眼睛搖頭:“不是……不是……”

“我等的是師尊,怎麽會是師兄來……”

君澤黑眸更冷,他從方才起身上寒意就重,聽了這話便更重。

小姑娘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至此,她只覺得很糟糕,想快些逃離這個地方,於是連聲道:“師兄放我走……放我走……”

今夜的君澤格外冰冷,連平日偶爾的柔情都消失不見,他在生氣。

他伸手捏住她的臉蛋,將她的紅唇捏的嘟了起來。

“那你的熱,要找誰解?”

蕭九九道:“我可以、可以忍受……”

君澤嗤笑一聲:“可以忍受?”

蕭九九急忙點頭:“師兄放我走,我只要撐過今晚就……”

君澤卻忽而湊近她,冰涼好聞的氣息輕輕掠過她的唇齒。

蕭九九驀然竄起一股邪火,死死克制才沒貼上去。

君澤修長的指落在自己的頸間,扯開了一個小口,露出了線條漂亮、白皙精瘦的鎖骨,往她面前湊了湊。

小姑娘的眼睛一瞬間便黏在上面。

他望著她逐漸混亂的眼睛,輕聲道:“說師兄,我不想要,就放你走。”

那哪裏說的出口。

蕭九九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的鎖骨上,她只想“嗷嗚”一口啃上去。

但本能告訴她不可以……

這是個陷阱,師尊一定就在來的路上,她得盡快離開這裏,不能過多糾纏,如果被師尊看到她與師兄這副模樣,她就完蛋了……

她用了全身的定力將視線移開,只是這樣,身上便出了一層薄汗。

她垂著眼,哆哆嗦嗦的試著開口:“師、師兄……”

君澤:“看著我說。”

這哪裏能看……

君澤本來就壞,冷聲:“你忍不了,我便替你解。”

蕭九九嚇了一跳,只好擡眸瞧他,他卻恰巧低頭下來。

她的嘴唇便不小心擦過他的下巴,這叫她僅存的理智幾乎當場潰敗。

她苦苦堅持,只要說出他想聽的話,他便會放她走,於是她努力道:“師、師兄……我不、不想……”

他的指尖驀然劃過她的肩膀,冰涼的觸感一下子攪渾了她的思緒。

她望著他星子一樣的眼眸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君澤笑:“接著說啊?”

她說不出話。

他低頭湊近她,在她耳邊道:“你忍得住,我就放你走。”

他話音一落,便咬住了她的耳朵尖。

這是致命的。

她幾乎在瞬間放棄抵抗。

她揪住他的衣袖,低喃道:“師、師兄,救我……”

他許久沒說話,就在她惶恐不安的時候,他驀然吻下來。

那熱便散去了,化為了另一種暢快無比的、令人心尖發顫的舒服……

她沈溺在這解藥般的吻裏。

她無法堅持,亦無法努力了……

師兄想要什麽,都給他好了……只要他能救她……

她開始回應他,在藥力的影響下,以他從未見過的生澀與……熱情……

就在這時,樓閣外忽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,像是有數人正在走來。

不止一個……

間或夾雜著女孩兒的聲音:“師尊,我記得從前你總喜歡帶我來這裏。”

景塵的聲音亦響起,帶著笑意:“你那時頑劣,一帶你來,你就安靜了。”

瑤棠道:“師尊,閣樓就在前方,過了這個林子便能看到。”

另一道聲響起,正是許茶:“我叫弟子們買了酒菜,很快就送來。”

聽著架勢,竟不止三人。

蕭九九模模糊糊聽見這聲音,從混亂中驚醒,她師尊來了,要是被他看到,就糟了……

她嗚嗚著想要推開君澤。

君澤卻捉了她兩只手反剪在身後。

蕭九九藥勁兒散了些兒,哭著求:“師兄,求你……”

君澤凝起風刃,將四周系著竹簾的繩子割斷,那竹簾便驟然降落,將四周掩了起來。

君澤拍拍她的小臉:“繼續。”

蕭九九急的六神無主,景塵很快就要到樓下,她怎麽能……

她愈急,君澤便愈冷。

黑眸中怒氣漸起,不見絲毫笑意。

蕭九九沒轍,只得仰頭親上去,可她始終惦記著樓下,頗有些心不在焉。

嘴唇忽而一痛。

擡頭便對上君澤冰冷的眼。

“專心點兒。”

“再分心的話,就讓你心愛的師尊,好好瞧瞧你現在的……模樣。”

·

蕭九九知道,君澤從不將她逼上絕境。

他有些奇怪的原則。

說他喜歡,他手段卑劣,不顧她的意願,說他不喜歡,可他看過來的目光,層層疊疊都是她無法讀懂的深情。

這樣割裂又覆雜的情感讓她一時有些沈淪。

好像可以依靠,又好像會墜入深淵。

他的吻很甜,她聽了他的話,努力想讓他高興。

他高興了,便會放她走……

雖然她也不知道這副模樣……還能逃到哪裏去……

腳步聲愈近,交談嬉笑聲已到近前,她甚至聽見了鞋履踩在木制樓梯上的吱嘎聲。

而她卻在這裏摟著君澤的脖頸,試圖取悅他。

心臟劇烈跳動,像是要跳出胸腔。

一樓、二樓……

眼角餘光甚至能看見浮動的衣角……

這劇烈的刺激讓她的無情道封印一連碎了好幾塊。

眼角湧出淚花,焦急無助的看向君澤,無聲的求饒。

太近了,她連聲音都不敢發出。

可師兄的目光始終冰冷,似笑非笑的望著她。

瑤棠的聲音近在遲尺:“咦,點燈了,裏面有人?誰呀?”

就在白色的靴子跨上臺階的一步,就在蕭九九的心臟跳出胸口的一瞬,一枚粉色的符篆瞬間激活,“啪嘰”一聲貼到了她的額頭上。

符篆激活,瞬間自燃,龐大的靈力頃刻間將她包裹,在她身上形成了隱匿靈力場。

高階隱匿符!

粉色的!

瑤棠已經走上了平臺:“咦,君澤師兄?你一個人麽?”

蕭九九仍坐在君澤懷裏,隱匿符只是隱匿氣息,人還是實打實在的,甚至瑤棠只要往她在的位置摸一下,就能摸到她。

她屏息凝神,一個字不敢多說。

君澤低眸看她,笑:“是啊,一個人。”

他指尖按在她的紅唇上,叫她心驚膽戰,卻無可奈何,只能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,求饒的看著他。

景塵和許茶陸續上來了。

瑤棠不死心的四處尋找,卻發現真的只有君澤一人,她懷疑的目光看向許茶。

許茶也百思不得其解。

景塵對自己的大弟子目前仍舊信任,於是道:“難得君澤有空,瑤棠也回來了,一道坐下閑聊片刻。”

瑤棠和許茶自然說好。

君澤沒說話,腰間忽而一痛,低頭一瞧,原是小姑娘掐了他一把。

她紅撲撲的望著他,用口型道:“拒!絕!”

君澤唇角忍不住翹起,重新看向景塵:“好。”

蕭九九:!

幾人便當真閑聊起來,許茶不斷的追憶往昔,說著瑤棠在時的趣事,氣氛一時很和諧。

說起來,君澤雖然是大師兄,但他早年常在外歷練,宗門的事兒一概不關心,對一切都不甚了解。

也就是景塵收了她之後,他才回來的頻繁些,對瑤棠的了解比她還不如,對過去的事兒也完全不清楚。

他們聊著,他便安靜的坐著,也不搭話。

他忽而伸手取酒,身體前傾,她生怕滾落,只得緊緊摟住他的脖頸。

酒壺太遠,他幾乎靠近矮幾,她便無助的往後跌落,整個人便被壓在矮幾的側邊上。

他垂眸看她,俯身,唇便擦過了她的紅唇。

他是故意的。

這個吻點燃了她熄下去的燥熱,讓她全身都燒起來。

他端起白玉酒杯,倒滿酒液,往自個兒身邊拿的時候,碰到了她的臉頰。

白玉泡了酒,冰冰涼涼,叫她差點叫出聲。

她死死的瞪著他,臉頰卻紅的不像話。

這家夥!

景塵就在對面,她本能的想要離開君澤,身子穩住後,她便收回手。

君澤薄唇一抿,看著她的眼睛,指尖一抖,酒液便灑出大半,瞬間濡濕了她的衣衫。

冰冷碰上火熱。

蕭九九幾乎壓抑不住喉間的聲音。

他生氣了……

她怕了……

他不會將她逼上絕境,但卻讓她一直停留在懸崖邊,這對她來說過於折磨。

她學乖了,她重新伸出手摟住他的腰,往他懷裏貼了貼。

他輕輕仰頭,將剩下的半杯酒灌進口中。

酒香醉人。

他湊近她,與她靠的極近,卻始終沒有親上來。

在旁人看來,他不過是安安靜靜的坐著,目光平靜,像是在看深沈的夜色。

只有蕭九九知道,他就在她面前,她只要稍稍一動,便能貼上他的嘴唇。

她不能,他師尊在旁邊,她……

可他太香了……

蕭九九承受太多,弦在這刻崩斷,她什麽也記不起來,只想輕輕靠上去……

模糊之際,耳畔傳來他的低喃笑聲。

“不是忍得住麽?”

·

蕭九九最後是被君澤抱出去的。

她懶懶的窩在他懷裏,眼睛都睜不開。

恍然間她察覺到他的手指落在她頭頂,輕輕揉了揉。

隨後她聽見他的聲音,清清冷冷。

“要報仇麽?”

他指的是今夜的事兒吧?

蕭九九攥住他的衣袖,倦懶的道:“師兄不要,我不想這件事鬧大……”

許久之後,他的聲音和月光一起落下來。

“好。”

·

蕭九九一睡又是幾日。

她走出院子,發現秋梨正在石桌上低頭忙碌。

湊近一看,小姑娘正在認認真真畫符。

蕭九九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,往她身邊一坐,湊上前:“在畫什麽?”

秋梨指指手下的符,笑:“隱匿符。”

蕭九九一口水當即噴了出來。

秋梨驚訝道:“怎麽了?”

蕭九九擦擦嘴角,問:“怎麽會畫這個?”

秋梨道:“哦,我不是答應你要做粉色的符篆嘛,但我符畫不好,整個九峰,屬大師兄最擅長畫符,我前幾天去求他教我,他問學來做什麽,我便告訴他了。”

“他說有空了教我,我今晨去,他便教了我隱匿符。”

秋梨指指頂端擱著的粉色符篆,上面融入的全是薔薇花瓣,粉色、粉白都有。

“都是大師兄做的,叫我帶給你呢。”

蕭九九:……

秋梨將那一把粉色的符篆都塞給蕭九九:“師姐帶在身上,大師兄畫的都是高階符篆,可有用了。”

蕭九九懶懶一推:“不要。”

秋梨勸道:“師姐收著吧,大師兄特意給你畫的,畫符格外耗神識,你不收著,他會很傷心的。”

蕭九九倔強:“不要。”

秋梨將符篆收起來:“那我幫你收著,下次叫大師兄親自教你畫吧。”

蕭九九:“什麽?”

秋梨:“大師兄說了,你要是不喜歡,他下次親自教你畫,還可以帶你試試威力。”

蕭九九:……

親自教她畫……試試威力……

蕭九九臉一紅,朝秋梨伸出手:“給我,我收著。”

秋梨便將符篆全遞給她,感慨道:“大師兄真好啊。”

蕭九九別開眼,臉頰滾燙。

·

下午的時候,一則消息傳遍了太華宗。

景塵劍仙要為巫山神女舉辦洗塵會。

整個太華宗都沸騰了,景塵向來清冷不理世事,竟會為一個女人如此大費周折,各個都對神女好奇起來。

說是洗塵會,其實就是為她造勢,以後誰再看到瑤棠,都會知道,這是景塵仙尊在乎的人。

屆時各大仙尊都會上門,送上靈寶。

她以後在太華宗便暢通無阻,不會受丁點兒委屈。

【還不明白麽?小師姐這麽多年何曾有過這個待遇?連名分都沒有。】

【是啊,她哪能跟瑤棠仙子比,恐怕只有她自己認為仙尊對她不一般吧。】

【是啊,怕是今天又要哭一夜了。】

弟子們正聊得興奮,一柄閃著紅藍亮光的靈劍從側邊刺來。

聊天的人當場便嚇尿了,低頭道:“秋梨師姐。”

秋梨惱道:“再讓我聽見你們胡說,割了你們的舌頭。”

那幾名弟子連連鞠躬,狼狽的逃了。

秋梨收起劍,暗暗擔心起來。

她快速走到師姐的院中,看見師姐默默坐在院中,不知在想什麽。

她小心翼翼的靠過去,猶猶豫豫的道:“師姐,你聽說了麽?”

師姐擡起臉:“什麽?”

秋梨小心翼翼的看她的神色:“師尊要給瑤棠舉辦小型聚會,就在今晚。屆時諸位仙尊都會來,各峰親傳弟子也會來。”

師姐心不在焉:“哦。”

從師姐的反應來看,她一定是知道了,所以才會坐在這裏,神情郁郁……

到時候瑤棠便是絕對中心,各峰仙尊亦會送上靈寶,師尊與瑤棠一定形影不離,師姐免不了又是一陣傷心。

“師姐,你能不能別去……”

蕭九九忽然轉過臉,看著秋梨,喜悅道:“我想到了。”

秋梨疑惑的看著她:“想到什麽?”

蕭九九眼睛發亮:“想到如何賺錢了。”

秋梨一滯,感情師姐不是坐在這裏難過,而是為了賺錢操心。

更感動了,眼淚都要掉下來。

她擡手擦擦眼眶:“師姐,你不用這樣累的……”

蕭九九看著忽然起了情緒的崽兒,奇怪道:“梨兒,你哭什麽?”

秋梨難過,哭的大聲起來:“師姐太苦了啊。”

蕭九九:……

不要腦補好嘛……

蕭九九起身,拽著秋梨的手:“走。”

秋梨抽抽搭搭:“去哪兒啊,師姐。”

無情道封印解開,當然是去四方城找樂子啊。

蕭九九:“玩兒去啊。”

啊?秋梨一時反應不過來。

但師姐一臉正經,好像真的要在這時候下山。

師姐能想開,秋梨自然是高興的,可瑤棠這事兒,她怎麽可能無動於衷啊,一定是怕她擔心,有苦自己吞。

“可是師姐,瑤棠那事兒……”

蕭九九這才想起她似乎跟自己說了一件事,問:“瑤棠什麽事兒?”

秋梨正要說,門口忽然走來一個弟子,他送來一封請帖。

蕭九九接過一看,什麽玩意兒,瑤棠歡迎會?

她無情道封印解開,當然是去找樂子,哪有時間去參加這個,等需要刺激了再說吧。

她將請帖隨手一丟,拉著秋梨便走。

·

【太華宗·景塵別院】

瑤棠一邊將散落的桂花瓣收集起來,一邊問前來稟報的小弟子:“請帖丟了?”

小弟子道:“丟了,大抵是不來了。”

瑤棠道:“好,我知道了,師姐怕是還在生我的氣,你去吧。”

她將桂花細致的篩幹凈,笑著想,蕭九九一定是躲在房間裏哭吧。

·

躲在房間裏哭的蕭九九已經成功抵達花花世界。

秋梨知道她最近不見大美人,便問:“這次去哪兒?”

蕭九九:“去找雲朝。”

嚇,怎麽又去找雲朝,秋梨問:“你不膩了?”

蕭九九道:“有正事。”

她不耽擱,帶著秋梨便去了花間酒,她站在樓下,尚未上去,便看見二樓的長廊邊坐著一個月光般的少年郎。

他一身紅衣,懶懶的倚靠著廊柱,手臂垂在欄桿之外,白皙的手伸出紅色的寬袖,白的晃人眼睛。

路過的人無不朝他投去目光,他卻神情懨懨,誰也不理。

蕭九九朝他揮手:“雲朝。”

青年一下子坐直身體,驚喜的看過來,在看清女孩兒臉的時候,眼睛驟然發光。

他想也不想,便從二樓躍下。

紅衣在空中劃過一道痕跡,蓋住了一截月光。

蕭九九伸手便接。

男孩兒便這樣撲進她懷裏。

宛若明月入懷。

蕭九九笑著把他從懷裏拽出來,牽住他的手。

雲朝很開心,她來了,她真是一個信守承諾的好人。

蕭九九牽著他便往另一個目的地去。

雲朝從來不問,牽著他他便走,好像她帶他去哪裏,他都願意去。

蕭九九帶著秋梨和雲朝很快便來到了競技場。

秋梨不明白:“師姐,來這裏做什麽?是要我去比賽麽?”

蕭九九搖頭,帶著他們倆走進競技場的大門。

夜晚的競技場更是熱鬧非凡,每一處空地都擠滿了人,水幕大屏上到處都是滾動的勝負信息。

叫賣聲不絕於耳。

蕭九九路過賣糖的小鋪子,買了幾支骷髏糖,遞給秋梨和雲朝。

三人剝開糖紙,將帶著棍兒的骷髏糖含、進口中。

蕭九九帶著雲朝隨便挑了一處競技臺,臺上立著一男一女,蕭九九問:“哪個贏?”

雲朝仔細打量過:“女的。”

片刻之後,那名女修便將男修踹出了擂臺。

蕭九九驚喜的道:“果然如此,你究竟是如何看出來的?”

上回她就發現雲朝猜的準,所以特意帶他再來試試。

她高興,雲朝自然也高興。

他們魔修有一種特殊功法,只要對方沒有用隱匿法寶,便可以看穿低於自身修為的人的修為,多數都是高修為的獲勝。

但他怕嚇到她,只道:“猜的。”

蕭九九又拉著雲朝去了另一處,叫雲朝猜,雲朝再次猜對。

蕭九九喜笑顏開,握住他的手:“雲朝,我需要你。”

雲朝受寵若驚,小臉微微泛紅:“我、我願意……”

這家夥說什麽呢……她就是要同他一起掙錢,這家夥眼光這麽好,下註不是穩贏?

蕭九九帶他滿場走,尋找合適下註的對象。

有些雲朝也拿不準,有些實力強弱就連她都能分辨,下註根本賺不到錢。

他們很快便到了一處人聲鼎沸的競技臺。

一只可愛的毛絨絨兔少女對陣魁梧的魔修傀儡師。

大部分人都壓了傀儡師,雲朝仔細打量一番:“女孩兒會贏。”

蕭九九取出儲物袋,這幾天陸續從君澤那裏賺了近十萬,本錢也算不少。

雲朝也去掏自己的儲物袋,蕭九九以為他也要下註,結果小可愛說:“我不要,都給你。”

蕭九九一把按住:“不要你的錢。”

拿了雲朝的錢,還怎麽分手,好好的交易整成感情,一切不是亂了套?

雲朝道:“可是……”

蕭九九挑眉:“瞧不起我?”

雲朝只好住手。

秋梨默默看了一眼師姐,剛有動作,師姐便瞪過來:“你的也不要。”

蕭九九盯著賠率看了一會兒,兔少女,一賠三,若是猜對了,很可觀。

她拿著靈石儲存卡去服務臺換了籌碼,回來時途徑一個稀稀拉拉的競技臺,仔細一瞧,竟是曾見過的少年長輕,他比上回見更瘦了,衣衫都有些松松垮褲,臉頰上添了新傷,一雙眼睛倒是狼崽子一樣亮。

雲朝看看她,又看看長輕,微微抿了唇,低氣壓的道:“他會輸。”

蕭九九轉眸,笑:“吃醋啦?”

雲朝軟聲:“別看他。”

小可愛吃醋時微微鼓起腮幫子,一雙眼睛亮晶晶,有些生氣,但不敢大聲,只是軟軟的,像是哀求。

蕭九九失笑,揉揉他的頭發:“好。”

雲朝便重新歡喜起來。

蕭九九去將籌碼下了五萬兔少女,又取出一千下給了長輕。

雲朝抿了唇,重覆:“他會輸。”

蕭九九牽了他的手,笑:“我知道。”

而站在比賽臺上的長輕忽而一怔,擡頭看向了水幕,他的投註額從來都是零,今天竟然多了一千。

有人相信他……

·

不出意外,兔少女獲得勝利,而長輕,輸的一敗塗地。

蕭九九拿著賺到的籌碼,喜笑顏開:“再來再來。”

三人便穿梭在競技臺上,尋找著可以下註的對象。

並非全贏,畢竟人的潛力是無限的,還會攜帶各種意想不到的法寶與符篆,也有以弱勝強的幾場。

而且那麽多比試,挑中合適下註的也不容易。

不過即便如此,三個時辰後,蕭九九手上的籌碼依然厚厚一疊。

不少人註意到她,有好幾個已經開始跟著她下註。

蕭九九見好就收,抱著籌碼去換靈石。

滿滿一堆籌碼鋪在服務臺的水晶櫃面上,驗收的小姐姐見多識廣,微笑著兌成儲蓄卡給她,共有一百萬。

快樂的日子終於回來了。

蕭九九心滿意足的拿儲蓄卡,當場給秋梨和雲朝一人劃了二十萬。

小姐姐甜甜笑:“貴客,您若是玩累了,可去我們五樓娛樂,上面風景極好,有轉播比賽的水幕,亦可從上方俯瞰整個競技場。”

“提供各種療愈服務,您可盡情享受。”

蕭九九賺錢了當然要去享受,於是她帶著兩個好孩子徑自上樓。

攢錢,不存在的,賺了就得花完。

三人沿著寬闊的紅木樓梯上樓,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,隔絕了嘈雜的聲響,五樓的大廳格外寬闊,邊沿有一圈圓形的欄桿,可以輕松看到比賽場地。

蕭九九在一個清秀的黑衣男修帶領下進了旁邊的包廂。

上回來的是三樓,這回有錢,自然要頂級享受。

包間很大,一圈都是鋪著結界的透明落地窗,亦可以看到比賽場地,而外界絲毫看不進來。

蕭九九把卡丟給男修:“點了什麽都從這裏扣。”

她原本對上面的合歡宗十三秀很感興趣,但看了一眼小醋包,還是算了,於是瞧了瞧身邊的秋梨,輕咳一聲,吩咐男修:“給我師妹安排上。”

黑衣男修:“尊貴的客人,十三秀,全部麽?”

蕭九九點頭:“嗯。”

秋梨驚慌的道:“師姐。”

蕭九九道:“總修煉要出問題的,聊聊看嘛。”

秋梨臉一紅。

蕭九九又打開通訊圓盤,問雲朝:“吃什麽?”

雲朝:“都可以。”

蕭九九就知道問也白問,便丟給秋梨:“梨兒,隨便點。”

秋梨扣扣搜搜的點了一百塊的靈果,咽了咽口水:“我夠了師姐。”

蕭九九:……

她只好順手一劃,看到的都點了。

黑衣男修恭敬的退下。

秋梨總覺得師姐這是壓抑久了,報覆性消費,不太健康呢。

片刻之後,吃食陸續送了過來。

水潤的靈果,甘甜的靈酒,以及鹵汁濃郁的食物,這次蕭九九一點兒辣都沒點。

她挑了枚果子,正要送到口中,門上忽而傳來敲門聲。

“進來。”

漂亮的男孩兒便一個一個陸續走了進來,個個挺拔俊秀,笑容靦腆。

“師姐好。”

男孩子們甜甜叫著。

蕭九九手中的果子“吧嗒”一聲便掉在了地上。

這、這是仙境麽?

·

【太華宗·九峰廣場】

平常安靜的廣場如今站滿了人,四處散落著熒光石,將偌大的廣場點的亮如白晝。

弟子們的目光都落在中間那個光彩照人的仙子身上,她笑容得體,不斷的同上前送禮物的人交談。

瑤棠嬌俏的跟在景塵身邊,同諸位仙尊說著過去的趣事。

甚至某位仙尊還開玩笑的說起了合籍,說的她紅了臉。

整個廣場都沒看到蕭九九的身影,她一定躲在什麽地方哭吧,瑤棠揚起紅唇。

景塵微不可察的掃過人群,沒有看到蕭九九,他那麽喜歡自己,難過也是正常的,不過,她很快就會想通,她不需要哄,她哭完就會笑著出現在他身邊。

這畢竟是瑤棠,他同她有感情,蕭九九應該懂事。

可他如此想,腦海中卻是女孩兒淚流滿面的臉。

是不是要去看看?算了,讓她哭一會兒,她下次就會知道,不應該在這種事上鬧脾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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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四方城·競技場·五樓】

“幹杯。”

十幾只酒杯撞在一起,酒液灑出,氣氛空前熱烈。

蕭九九攬著雲朝,一口喝下杯中酒,醉醺醺道:“你們有什麽才藝嘛?”

一個男孩兒道:“我會劍舞。”

蕭九九:“來一段來一段。”

男孩兒便抽出自個兒的靈劍,當真在包間的前方小範圍舞了起來。

身姿優雅,劍氣如虹,好看好看。

雲朝默默看著她,低聲道:“我也可以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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